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的关系,大部分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朋友们,都是很典型的单身一族。
所谓“单身一族” 就是,我们都有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 (所以就是 “一族” 不是 “贵族”),一个简单舒适的栖身之所,代步工具是不可少的 (但通常我们买不起名牌跑车)。只要不奢侈,像我们这样的人要养活自己,过舒适的日子实在不是难事。
忙时可以工作至深夜,回家后碰到床就睡得像一只死猪; 闲时可以去友人家吃饭、聊天。
没有人问我们要迟归或心情郁闷的原因。
老实说,我们大家都很享受这样的生活。生活的空间是如此的大,要飞多高就飞多高,要走多远就走多远 ... 我们的世界是如此宽阔,我们可以 “去到尽” 的享受生活。
当然,话说回来,我们大家都高兴,并不代表我们的家人都很高兴。他们引颈常盼,盼我们成家立业,盼得都快变成长颈鹿了,我们还一样在百哩外他们看不见的地方,逍遥的过日子。
等到我们不婚的藉口用完了之后,“相亲”的梦魇就开始了。 “相亲” 这种事在这个年代轰轰烈烈的死灰复燃了。
“相亲” 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,是我当年在念设计学院时认识的同学阿世。阿世每次回家乡都被乡亲父老们拥著去乡亲,去得多了阿世也烦了。终于有一次在相亲行动中,如往常一般,阿世在被众乡亲父老拥在自家客厅问: “刚才那女孩子怎样?” 时,阿世一时烦躁,就懒懒的伸了个腰说: “这个? 这个不错。”
阿世这一句话就结束了几个月来惨痛的相亲生活。从此以后, 相亲的梦魇不再压着阿世,因为阿世的梦魇已提升到第二级了。第二级的考验显然比第一辑更艰难。这倒是阿世始料不及的。
这之后,每回阿世一进家门,家人就会很含蓄的说: “阿世,这一阵子家里没人吃饭,家禽吃不完,怕老了不好吃。我准备了一只鸡、一只鸭,你等一下拿去阿玲的家。”
阿世回来跟我们讲起这件事时,我们脑海中就现出一个画面 —— 在自己公司内呼风唤雨的阿世,才华洋溢的设计师阿世,他接触的都是拿督、拿汀级数等贵族客户的黄先生,走在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,左手提了一只鸡、右手提了一只鸭,在鸡鸭挣扎中艰难的往前走,前路是如此漫长 ... ...
这样的事一直持续到今天都不便,变的只是阿世手上的手信。有时是左手菜心、右手一个大西瓜,有时是右手红毛丹、左手两颗大刺刺的榴莲 ... 总之阿世的家人总有办法弄到这些古古怪怪的手信,让阿世带去女孩家。
起初阿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,后来时日一久,习惯了之后,阿世的态度就变成无可无不可了,反正闲著也是闲著。当然,这样做也只是娱乐自己,关于成家的事,他也不多想。
有时我想想,我们这些单身一族老是没有结婚的意愿,最大的原因在於,我们身边的人都是单身,都有时间在一起混日子。每一天的生活都多姿多彩,不愁寂寞,于是我们各个只想立业,不想成家。
话说回来,如果我们身边找不到单身一族陪我们吃饭看戏打哈哈过日子,也许很快的,我们就会因为厌倦生活的枯燥无味与寂寞难耐而草草结了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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